马克思为什么被“扭曲”:思想的勇气与语言的牢笼

有个问题经常被问到,为什么马克思的理论导致了很多灾难,或者说怎么就被扭曲成大家不能理解的样子?

我先讲一个故事。1946年10月25日,在剑bridge大学道德科学俱乐部的大学哲学系师生的例会中,波普尔是主讲人,在讲到伦理学的地位时,维特根斯坦拿着拨火棍对着波普尔,要求波普尔给出任何一个道德规则的例子。波普尔说:“不要拿着拨火棍威胁学者。”维特根斯坦勃然大怒,扔了拨火棍,咆哮着摔门而去。

以维特根斯坦的哲学造诣去看,波普尔这种水平就是个蠢货,所以根本不屑于他。英国哲学科学会会长约翰·沃特金斯评价波普尔是个举止胆怯,面容恐惧不安的小男人。这种胆怯在波普尔的那本名著中表现出来了,他说:“马克思是伟大的整体论体系构建者中的最后一位。我们应该小心地把它搁置一旁,不要用另外的伟大体系去取代他的体系。”看到没有,这种胆怯能搞好学问吗?

思想的事业是人类所有事业中需要勇气的事业,正如全球智囊组织罗马俱乐部将【勇气】列为该组织唯一的宗旨。如《金刚经》所言:“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不惊、不怖、不畏,当知是人甚为希有。”再伟大的政治家与之相比都属于小人物的行列,不值一提。

所以马克思在确立共产主义原则的著作《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首先就指出反动的历史观让人们“只能看到领袖和国家的丰功伟绩”目的是让他人及后人在看待这个历史年代时“不得不赞同这一时代的幻想”。在这本著作中,马克思彻底击垮了意识形态存在的任何立足点。

维特根斯坦干的是同样的事,他认为哲学家们的愚蠢在于总是寻找一种解释、一种普遍的答案,能够适应于所有问题的理论,适合所有类型的概括,而实际知识不是这样寻找的,也不可能有这样的答案。尼采也是这样的认识,他说:“古代思想家们全力寻找幸福和真理,但是人们永远找不到他们要找的东西,这是大自然的一条恶毒法则。”所以当工人运动活动家魏特林说革命是为人民的幸福,马克思就嘲笑并批判他无知。

《道德经》也是这种认识,比如:“绝学无忧。唯之与阿,相去几何?善之与恶,相去若何?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荒兮其未央哉。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我独泊兮其未兆。如婴儿之未孩;僳僳兮若无所归。众人皆有余,而我独若遗。我愚人之心也哉。沌沌兮。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恩格斯不也说:“我们没有最终目标,我们是不断发展论者。我们不打算把什么最终规律强加给人类。关于社会组织方面的预定看法,在我们理论中连影子也找不到。”

读书一定要把思维逻辑搞明白,不然当同样的事情在用不同的语言阐述时,你就以为是一种新思想、新见解、新发现。所以维特根斯坦在《逻辑哲学论》有句话:“语言遮盖了思想。以至于从衣服的外形不可能推断出在他下面的思想,因为衣服的外表形式并不是为了揭示身体样式来设计的。”

这个世界绝大多数书都是废话,所以对于价值关系马克思说:“理论的历史确实证明,对价值关系的理解始终是同一个东西,只是有时比较清楚,有时比较模糊,有时掺杂着较多的错觉,有时包含着较多的科学的明确性。因为思维过程本身是在一定的条件中生成的,它本身是一个自然过程,所以真正理解着的思维永远只能是同一个东西,只是随着发展的成熟程度(其中也包括思维器官发展的成熟程度)逐渐地表现出区别。其余的一切都是废话。”

了解了以上,那么问题就来了。大家注意看,马克思主要的论战对象是谁?绝大多数是形形色色的社会主义者,例如《共产党宣言》,第三章;《哲学的贫困》批判的蒲鲁东;巴枯宁、杜林等等。正如列宁指出的,马克思生前“已经绝对的战胜了工人阶级运动中的其它一切意识形态…但是,在马克思主义把一切比较完整的、同马克思主义相敌对的学说排挤出去后,这些学说所表现的倾向就开始给自己另外这出路。”这个出路就是,都成了马克思主义者。列宁说“这真是跪着造反”。

comments powered by Disq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