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定即否定”:斯宾诺莎、黑格尔与马克思的思想共鸣
对于“规定即否定”的解释是一个比较大的思想和科学工程,以至于黑格尔称之为:“伟大的命题”,并指出对于近代哲学来说“要么是斯宾诺莎主义,要么不是哲学”。尼采也称斯宾诺莎是他的思想真正的先驱。爱因斯坦称自己信仰“斯宾诺莎的那个存在事物的有秩序的和谐中显示出来的上帝”。
这种对斯宾诺莎的赞美很多,就不一一列举了。目的是告诉大家这是一个重大命题,我们通过这个命题所显现出的“公式”进行理解,可以把所有中国发生的各种问题揭示出来,一一对应,一个例外都不会有。我们甚至可以说,马克思正是对这个命题的理解,开启了马克思主义时代,即科学的认识、理解和分析社会问题的时代。所以法国哲学家阿尔都塞说:“以至于我们可以从哲学的意义上直接把斯宾诺莎看作马克思唯一的祖先。”
但是,正如爱因斯坦指出的:对斯宾诺莎思想的解读属于胆大妄为之举,无法保证不会作出错误的解释。因为语言和文字不能展示出真理或者说出事物的本质。所以为了让大家很直观的看清问题,我把“规定即否定”直接推出另有一个命题—“自由即强制”(其实把自由换成自然更合理,但这么说容易理解),也就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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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止人们去做的,人们就会去做—规定即否定: 例如:规定杀人是违法的,人就不会去做吗?人的法律只有恐吓的意义,阻止不了行为本身。(以下简称A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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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禁止人们做的,人们就会去做—自由即强制; 例如:没有规定人要呼吸,人就不会去做吗?自然的法律就是强制的规则本身,人违反不了。(以下简称B命题)
显然这里边的矛盾是,人的法律和自然的法律哪一个更起作用?国家就是在这种矛盾中才能出现,没有这种矛盾,就没有国家,因为不需要。所以马克思说:“国家是建立在社会生活和私人生活之间的矛盾上的,建筑在普遍利益和私人利益之间的矛盾上的。因此行政权力不得不局限于形式上的和消极的活动。”
任何行政权力对于人而言都没有积极意义,只能是被动的、消极的,因此它只能寻求并使用意识形态在形式上的帮助以谋取人们的尊敬获得合理性,用马克思的话说,通过意识形态去掩盖、伪装自己的性质,就是一群诈骗犯。
我没有使用“自然即强制”而使用“自由即强制”的意义在于说明,人的法律的规定性越强,对人的自由限制越多,推翻自己的力量就越强,这是自然法则,同时也是社会科学的原理,正如马克思指出的:“我的观点是把经济的社会形态发展理解为一种自然史的过程。”
而揭示这个问题必须是通过活生生的个人,不能是集体,我们在理解马克思著作时一定要注意他的立足点是个人,不能是抽象的个人、人民、人类,更不可能立足于集体主义,正如他说的:“有生命的个人的存在”。注意看所有科学都是如此,必须立足于最小的单位,例如、原子、中子、普朗克常数。
简单说,A命题中的内容中包含的是国家、政党、社会、法律等由非自然法律所统治的区域,因此革命性就是指:不断把A命题中规定形式向B命题转移或者说减少A命题中的规定性,转移到由B命题的管辖范围。不是一下,而是持续的根据社会发展的条件、需要进行转移。
反动性就是指,持续加强A命题的规定,无视B命题,以至于对立,即与人和社会发展的需要对立。持续加强A命题中的规定性的过程就是与人、社会、世界对立的过程。因此凡是出于B命题中的内容,都是A命题敌视的对象。例如自由、民主、人权这种B命题的内容。不能提,凡是用包含B命题内容的东西跟它说事,它就认为骂它呢。
因为陷入到A命题中思考问题,就会不断的加强各式各样的规定。由于B命题中的内容是社会发展的基础,因此加强A命题就是不断破坏发展的基础。而这种破坏又导致更多的问题发生,因此它就不断的陷入到A命题的死循环当中,直到把自己困死,因此持续加强规定的过程,就是持续否定自己的过程。因此形成越来越狭窄的社会条件,人们感觉处处受阻,但意识形态形式越来越抽象,人们的精神处于分裂的状态,无所适从,恐慌感、危机感、焦虑等大量产生,导致社会失序。
举个例子,美国《独立宣言》就是用B命题统辖A命题的典范,所以马克思指出,这是人类第一个人权宣言,是时代的先声,是工人阶级解放的条件。所以美国当时虽然还存在奴隶,但在制度上已经确保这种发展必然是人类解放的先声。也就是说,国家始终以人的自由为发展为目的,当然它受经济发展的制约,所以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有一句话描述美国社会:“对待钱的时候要保守一点,涉及人的时候要自由一点。”所以注意看,民主党和共和党争论的也就是在这两个方面,因此两者平衡的问题始终是美国政治的核心问题。
如果在A命题里打转转,那只有死路一条。因为A命题中的内容是要被历史消灭的,B命题中的内容是历史要建立的。如果A命题把本属于B命题的内容强行赋予自己,不允许历史发展,那么除了消灭个人自由,那么也就消灭了历史运动。所以恩格斯说:“国家的范围一方面是个人,另一方面是世界历史。集权则使双方都受到损害。如果国家把本来只归历史享有的权力攫为己有,他就消灭了个人自由。历史从来就有权而且将来也永远有权力安排个人生活、幸福和自由,因为历史是全人类的事业,是种族的生命,所以它是起主宰作用的;谁都不能对抗历史,因为历史是绝对权力。”
顺便说一下,恩格斯这里所说的集权不是中央集权,而是官僚机器的集权。真正的中央集权是在消灭的官僚机器即消灭了行政权力统治社会的情况下才能实现的中央领导的权力,也就是马克思说的:“打碎国家机器不会危机中央集权制。官僚政治不过是中央集权制还受其对立物即封建制度累赘时的低级和粗糙形态。”因此中国还没有实现中央集权,也不是真正的举国体制。真正的举国体制是建立在个人自由发展的条件下。